牙疼记_心灵感悟_海天散文

俗话说：“牙疼不算病，疼起来要人命。”这几日我正不幸的享受着这样的“待遇”。　　　　那一晚，没有任何的征兆，洗完澡后吃了两桔子。没一会嘴里很好的一颗蛀牙便闹起了革命，疼的就有些坐不住了。赶忙抓紧时间催孩子作业快做，然后关灯睡觉。原先想睡着了就可不疼了，不用受此折磨了。谁知每日倒头就睡的我在孩子都发出轻微的鼾声后依然精神振奋。原先是一颗齿疼，在我的高度警觉中它已经逐渐向内地延伸，一半的牙齿在蛀牙的串连下都开始了造反，群体的力量是强大的，立时就痛的我是翻来覆去龇牙咧嘴的。痛的想哭，泪腺神经却调动不起来，全都到那牙上站岗去了。　　　　十多年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了，当年还是长智齿的时候痛得我是鼻子都歪了，我姐喊我去外地玩我都没有办法去。好了后，很是后悔，错过了一次旅行的机会。这对于爱玩的我来说的确是个损失。而现在的我想起当年的痛依然是记忆犹新，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可怕记忆，此时才让我更加惧怕。然越怕越痛，痛的是辗转反侧，睡不成觉。　　　　夜不能寐以前对我来说是一种境界，我觉得刚好利用晚上的清静可以想些事情，梳理思绪。然而我是头落枕头就睡着的主，所以特羡慕别人思想深邃。而此时终于睡不着可以乘机锤炼思想之际，却是心中毫无杂念一心在牙。翻来覆去也不知是几点后终于是疲惫之极昏昏然睡着，那时天已快亮。天亮后，症状减轻。牙神经也劳累了，它自是一边歇去了，而我想抓紧时间睡已是不能，睁着红红的眼依然要去上班。　　　　中午在母亲处吃饭，母亲听我说牙疼后，放下饭碗立刻就要动身去城郊给我去找她嘴里的“备方”。我坚辞不要，但母亲依然冒雨前往，因为她以前曾用过，并治好了。晚上回家母亲还真的跟人要了很好的一颗带回来，看在母亲辛劳的份上，一向不听话的我把此草捣碎敷在痛齿上，虽然几次恶心要吐，但终是忍住了，心里暗暗祈祷明天千万不要再疼了。　　　　一夜相安无事，心中大喜。　　　　第二天白天依然是故态复萌，恨的我是想咬牙切齿都不可以呀。看到网站上张老师的一篇《牙疼与诗歌》，连忙急急打开，想寻找良方。读后直埋怨自己只知道疼，其他什么感情诗情，一切都不复存在。想想还是功力浅薄，定力不够呀。　　　　再两日还没好转迹象，只是隐约疼痛。同事告一秘密说：“云南白药牙膏一刷就好。”连忙试之，又两日发现在我身上彻底以失败告终。走投无路了，老公把我挟持到牙科诊所，这是我很怕来的地方。一个拿着牙模具在火上又烧又烤的老医生让我张开嘴给他看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立刻宣判“必须拔牙”，并告知是锤子錾子都上，吓得我是落荒而逃。　　　　老公则劝我再看一家，他说说不准我是可以补牙的，并不用拔。我连声说：“再说，再说。”怕他立时就带我去第二家诊所。在我心里还是希望着它能够“自然好的。”　　　　晚上姐姐来我家吃饭，说到姐夫去年补牙，用锥子锥牙神经时疼得两腿直搔。听了她的话，吓得我是饭都下不去了，要知道姐夫可是十多年的军龄，他能疼的有如此表现那我还不得去撞墙呀。姐姐说：“你别怕，明年我儿子学校出来就是实习医生了，让他找人给你看。”我大笑说：“只要我的牙不闹腾，我呢是肯定愿意等的。”　　　　星期天改善伙食，孩子喜欢吃火锅于是去了家火锅店。久未吃涮肉和蔬菜，吃起来是胃口大开呀，吃着滚烫的羊肉，喝着冰冷的可乐我是好不暇逸。可刚放下筷子，牙就又开始了疼痛。真是火锅好吃罪难受啊！怎么这么贼快地就上火了？　　　　赶紧跟老公要了一颗烟，把烟雾含在嘴巴里杀菌，一颗烟后疼痛有所缓解了。这也是我牙疼一个星期下来摸索到的窍门，只是我姐说我抽起来像个流氓，我想那是她眼光落伍跟不上时代啦，并不听她的话，况且我是在非常时期抽的，情有可原。　　　　老公倒是挺看好的，他多了个烟友，又能堵上我唠叨的口，多美的事呀。要多少，给多少，绝对满足供应。而我也从烟的袅袅婷婷中享受到一份从未有过的志得意满还有一份难得的平和心境，难怪好多人有此一好，戒烟不得，此时我是充分理解了。平时闻老公的烟味就像闻毒气进肚，头晕脑涨的，而此时我是什么不好的感觉都没有了，想是牙神经也是烟鬼一个。　　　　吃完饭去逛街，蛀牙又开始不安分，我手捧着腮陪老公买棉衣。很终痛的受不了，来到很近的一家诊所。这家果真如老公所说只要补牙，而不用拔牙。我问：“补牙疼吗？”当然疼，诊所医生一脸漠然：“自己考虑，是补还是不补。”说完便扔下我一边去了，而此时，我已是怕的浑身发热。哪敢补呀。出来后继续去买棉衣，没几步疼痛又开始袭来，疼的是六神无主，赶紧又回刚才诊所。这次又换了一个医生，但是神情比刚才那个更加严峻，他依然例行公事般的检查一下，冷水嗤在牙上痛的我是浑身冒冷汗。继续问补牙疼吗？“打麻药也还是有些疼的。自己考虑补还是不补。”然后手一抄坐一边去了。此时的我只要医生有一句温暖的话我也一定会视死如归的去补，可是没有，我看到的是两张事不关己的脸。已经疼出了两身汗的我捂着腮很终还是退出了这家诊所。　　　　走在冬日的街头，我突然就有些萧索，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一个小小的牙疼就能把我折腾到感觉生命脆弱的地步，现在想来是不可思议。然当时就觉得人活一辈子挺不容易的。　　　　诊所的遭遇让我想到我同学跟我说过的一段话，她说她刚开店的时候替客人打耳洞，心里总是颤巍巍的，打完后枪都从耳朵上拔不下来。她便去找卖给她枪的老板说枪不好，老板告诉她说：“不是枪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下次打耳洞，把耳朵揪过来就当是猪耳朵，狗耳朵打，我保证你就不会说枪有毛病了。”我同学造此办法去做，果然是行之有效，现在她打起耳洞来是眼都不眨，三两分钟就解决一个。我想刚才的牙医也是如此的心理特征吧。　　　　老公让我明天再换一家试试，第三家说了算，是拔是补只要有两家口径一样就对了。　　　　回家上网，看看文章聊聊天，时间和牙疼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当夜关灯睡觉后，疼痛便漫山蹈海的涌上来，疼得抽烟刷牙都不顶用。痛得浑身不停的翻转扭动，不仅是牙齿，连嘴巴、头、脖子全都痛。那一刻我很终明白了后期癌症病人为何宁愿死不要活的心情了。　　　　我那时已经疼的是不害羞的呜呜咽咽的哭开了，老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要陪我去挂急诊，去打一针封闭针。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我实在不想麻烦明天还要上班的他，催他去跟孩子睡。而我一个人在另一个房间终究是疼的不知道了尊严，开始后悔下午没让诊所医生把我当狗当猫治了算了，也不用受此不死不活得罪呀。可是现在想什么都迟了，外边已是夜深沉。　　　　实在受不了时候我开始痛打有蛀齿的那边嘴巴，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立时疼痛减轻了不少。但只一会，疼痛又卷土重来，于是继续拍打嘴巴，麻木时我就赶紧睡，痛时就继续打，终是熬到了天亮，醒来时我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当时竟想：唉，终于是看到了日出，我还活着。　　　　一早上老公便要拖我去看医生，我说下午吧，星期一的早上他有晨会。其实还是怕想拖延时间罢了。　　　　上班的路上看到单位附近的小医院已经开了，到单位后，跟同事打听得知同事治过，效果不错。想到昨晚立刻后怕，便急急在同事的陪同下来到小医院。这回是三个女医生态度和蔼可亲，我心首先放下了不少，感觉这次是来对了地方。检查后得知一定要拔，不然以后还是祸害一个。而且很温柔的告诉我拔牙不疼的。这让我的心里像吃了颗定心丸般舒服。　　　　我来不及感慨昨天没补牙的理智，赶紧去验血，没料到因为白血球高暂时还不能拔，还要等几天。我是大失所望，鼓足那么大的勇气来的呀。可爱的女医生特别的体贴，临走又给我的牙里免费塞上一颗消炎药。同事又给了我一板止痛片。带着这些保驾的药物，中午我是*一个来到饭店准备好好犒劳一下从昨晚就没吃好的肚皮。然而菜还没上桌，我便疼的受不了，赶紧吃一颗止痛片下肚，随即就忍不住趴在孩子的腿上眼泪刷刷，以前是从不知道没有伤心事也会把泪流的。　　　　等我不疼了泪眼婆娑抬头时，才发现一大家人都到齐了，并齐刷刷的盯我望时，我也没什么害臊的，都是家里人赶紧擦干眼泪趁牙不疼之际开吃。倒是老公怪不好意思的，在我家人面前露出了没把我照顾好的嫌疑。　　　　在一家人嘘寒问暖的关怀中，我痛快的吃完午饭。老公一把抓住我立时就要我去二院挂水消炎。我也是惧怕止痛片过后再疼痛，便乖乖地随他来到医院。我一到医院就会不由得紧张发抖，所以我连去医院探望人都不愿，除非是万不得已。老公见我如此如此不成器，半是玩笑半是揶揄地说：“你就把去医院当做去饭店好啦，饭店可是你很爱去的，每个门诊科室呢你就把当作饭店的每个小厅，医生开的药呢就是一盘盘菜，肚子吃饱了，病也就好了。听了老公的话我是开心而笑，笑过之后心情果真轻松许多。　　　　医生开了些针水和药，嘱咐我白血球降下来就赶快来拔牙，而且必须来大医院，因为是很后的一颗腮牙，还需要拍片子的。老公连声应允，并夸还是大医院的正规。　　　　忙前忙后我终是安然的挂上水，老公买来热饮，刚喝一口就又感到牙齿受不了，赶紧拿开。老公则坐一边很优雅的享用着。看着周边各式挂水病友，脸上都无痛苦之色，或睡或看报纸，可能是来了医院各自心都安了，一付疗养院之气定神闲之色。我也受了感染，老公把椅子往下稍微一放，一会我便是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开始挂第二瓶水了。这时发现旁边又多了两个人，是一对在校的小情侣。女的手上挂着水，两个人是头靠头说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悄悄话，一会发出轻微的笑声，一会又叽叽咕咕的争执着什么。但一会不知为何女孩又哭了，男孩站起身，哈着腰对着女孩的手又是吹又是揉，一边焦急地连声问：“好些了吗？好些了吗？”我和老公看了不觉相似而笑，多少年前他也是如此小心的呵护着我，现在再看这清纯的一幕，在这特定的氛围里，我们仿佛看到了当年青春年少的自己。心里就那么暖暖地湿了一片，当初的我们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医院出来时，老公牵着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默默而慢慢地走着。　　　　牙疼了一场，让我领略了好多平时领略不到的东西。这样想来这牙也没有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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